勞師動眾而一無所獲終究會有幾分沮喪,哪怕是如葉流云韓喚枝這樣的人也不會真的沒了七情六欲,沮喪之余勉強勸慰自己幾句終究這不是還多了解了對手幾分,然而真的了解了幾分?
韓喚枝坐在椅子上發(fā)呆,這是第一次他被人耍了,雖然表面上并沒有失去什么,這么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讓他心中難以平靜,從離開留王府到成為廷尉府都廷尉,這些年來順風順水,他想做成的事無不做成,所以便有些驕傲,果然越驕傲的人受了打擊就越沉重些。
姚桃枝。
相對于那個現(xiàn)在還不知道身份的白衣劍客,姚桃枝讓韓喚枝記住的更多。
毫無疑問去福寧寺的時候主持和尚就已經是姚桃枝了,他居然能把自己身為殺手的氣息完美的隱匿起來,哪怕面對是韓喚枝這樣的人他依然不露絲毫破綻,當然最主要的是韓喚枝之前并不認識這位主持,他帶去的人也一樣不認識,先入為主的以為穿著那身僧衣的便一定是那個人。
這便是利用了人們的慣性思維,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姚桃枝在那個時候真的壓住了自己想殺韓喚枝的心念,只有真的一絲想法都沒有才能讓他不被識破,一個殺手把殺心都能藏的那么深,想想就知道有多恐怖。
他還能忍,岳無敵把他打的那般慘他都沒有暴露,而是繼續(xù)偽裝著,或許在那段時間姚桃枝一直都在心里欺騙自己......我就是福寧寺主持,先騙了自己,所以騙了所有人。
到現(xiàn)在已經不難想出姚桃枝的計劃,不知道他為什么可以說服福寧寺的主持和他互換了身份,福寧寺主持出去迷惑別人,讓別人確信這個殺手還在外面游蕩......只是,姚桃枝都不會料到主持會沉不住氣,會對沈冷出手,相對來說沈冷并不是他第一目標,韓喚枝才是。
殺了韓喚枝,便是大寧第一殺手,他當然不求名,他求的是一種成就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韓喚枝第二次提審他的時候他會果斷出手。
韓喚枝捫心自問,那個時候自己真的還會對一個已經快被打殘了的人且還是個和尚抱有戒心嗎?
失敗感令人難過。
說起來,這次是真的敗了,哪怕殺死了一個福寧寺的主持又能如何?那本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若非查到了那批物資的話那樣的人會一直默默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誰也看不破。
暴露了啊......流云會暴露了,沈冷他們暴露了,韓喚枝暴露了,所有的計劃都必須推翻,敵人已經把他們的所有底牌幾乎看的清清楚楚。
沈冷坐在蘇園里看著東方初升的太陽忽然覺得好累,他以為的從軍生涯最難熬的莫過于戰(zhàn)場廝殺,然而走到今時今日才確定最難熬的戰(zhàn)場不在戰(zhàn)場,而在身后。
茶爺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只是陪著他,沒有勸什么甚至沒有說話,只是手不曾離開過他的手。
“餓不餓?”
沈冷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