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此次回京是為了公事,二月時寧王朱權奏報邊塞道路上發(fā)現(xiàn)有胡兵往來,恐有邊患,因此想請旨帶兵出擊。朱元璋擔心皇十七子朱權年輕冒進損兵折將,命四子朱棣帶精兵北巡大寧等地。
朱棣領命遂帶著次子朱高煦出發(fā),留世子朱高熾坐鎮(zhèn)北平。朱元璋清楚朱高熾身體狀況無法統(tǒng)兵,又命皇五子周王朱橚世子朱有燉率河南都司精銳往北平塞口巡邏。
三月七日,朱棣北至徹徹兒山遇胡兵,一場遭遇戰(zhàn)殺敵八百多人,擒獲首將孛林帖木兒等數(shù)十人,一直追至兀良哈禿城,遇北元大將哈剌兀,復與戰(zhàn),哈剌兀大敗而逃,朱棣遂班師而還。
人數(shù)相當?shù)尿T兵對騎兵,能夠一鼓作氣戰(zhàn)而勝之,又以疲憊之師對以逸待勞的守軍,依然能夠把蒙古人打的抱頭鼠竄,徐灝對朱棣的勇武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縱觀這么多位藩王,唯有朱棣敢真刀真槍的和蒙古騎兵血戰(zhàn),就憑此點,徐灝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說起來徐灝主動投靠朱棣已經將近兩年時間了,這兩年來,徐灝從沒做過一件背棄燕王府之事,并且在京城里毫不隱瞞,擺明車馬自稱燕王府門下出身,這份人品擔當令朱棣最為滿意。
尤其是徐灝乃是猜測出朱棣野心的區(qū)區(qū)幾個人之一,執(zhí)掌炙手可熱的錦衣衛(wèi)卻不曾對燕王府有過如何動作,反而不時調派北方錦衣衛(wèi)遠離北平。不管朱元璋對朱棣多么信任,但凡徐灝利用手里的權利壓制北平就不難成為朱允炆心腹。面對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而不屑一顧,這份忠義怎能不讓朱棣為之感動?
正因有感于此,朱棣漸漸把徐灝視為最可信任的嫡系,本身就是一家人,無疑更覺得親密很多。
京城徐府,也已經擺明車馬投靠皇儲的徐耀祖近日春風得意,父子三人俱被封賞了世襲,京城正五品的錦衣衛(wèi)實職世襲千戶。哪怕地方正二品的都指揮使,見了他也得規(guī)規(guī)矩矩。
據說朱允炆還有意抬舉徐耀祖為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取徐灝而代之,可是不知何故,帝王對此沒有表態(tài),任由錦衣衛(wèi)明面上群龍無首。
不過徐耀祖的前程已然是不可限量,前來攀交情的官員絡繹不絕。徐耀祖倒是很清醒,不方便往來的官員一律婉言謝絕。
王氏眼看女兒出嫁的日子快要來臨,想起自家準備的豐厚嫁妝,心里開始不平衡,有意無意的放出風聲不滿先前聘禮,臨安公主得知后很無奈。此刻長子李芳和晉王家郡主于四月成親后,朝廷賞了個福建衛(wèi)所世襲百戶,夫妻倆一起赴任去了。
臨安公主如今手里積蓄不多,李茂一場大婚沒少花錢,所幸有父皇賞賜和皇族親戚送來的金銀禮物。把婚事操辦的風風光光。問題是次子成親不好再主動張嘴了,再說皇族間的婚喪嫁娶日漸繁多。有進就有出。
正好徐灝帶著紅葉和丫鬟們過來探望,在屋里逗著李萌玩耍,自從水月寺一事后,鬧得臨安公主每次在自家里見到徐灝時都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就是一家之主似的。
李萌受紅葉攛掇,給徐灝涂了一臉墨汁,徐灝無可奈何的把小姑奶奶交給了大姑奶奶照看,讓她們去花園玩,洗了臉后接過麝月遞過來的絲巾,走到臨安公主身邊。
臨安公主微微紅著臉問道:“幾時送你姐姐去北平完婚?”
徐灝一如往常一樣,不假思索的坐在公主身邊,邊擦臉邊說道:“等二姐和李芳成親后就動身,或許會和姑父同行。咦?姨你怎么臉紅了?”
“去!”臨安公主沒好氣的道:“明知故問,唉!真是冤孽。”
徐灝好笑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這么久了還記著那事呢?”